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干了这么多年调解和咨询,有个事儿大伙儿一提起来就牙痒痒——辛辛苦苦把活儿干完了,工程款却遥遥无期。电话催,微信催,跑断了腿,对方不是“再等等”就是“财务在走流程”。上个月有个老乡老张找上我,胡子拉碴的,眼袋都掉到腮帮子了。他说:“兄弟,我给一个酒店做了大半年的水电安装,活儿去年十月就验收了,六十多万的尾款,到现在一分没见着。老板电话不接,去公司前台总说人不在。这钱里头,还有我垫进去的十几万材料费和工人工资呢。” 我给他倒了杯茶,听他倒完一肚子苦水。老张这事,太典型了。今天,咱就掰开揉碎了聊聊,碰上这种“欠债的是大爷”的工程款纠纷,除了干着急和上门堵人,咱们老百姓手里那张“仲裁”的牌,该怎么打。
打官司,听着就头大,费时费力费钱,这是很多人的第一反应。所以很多人不知道,其实很多工程合同里,早就埋好了一条相对更“短平快”的路——仲裁。啥是仲裁?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个“民间法院”,专门解决合同纠纷。它和法院判决有一样的法律效力,但程序上更灵活,时间往往也更快。关键的第一步,你得先翻出当初签的那份合同,找到“争议解决方式”那一条。如果上面白纸黑字写着“提交XX仲裁委员会仲裁”,那恭喜你,你这事基本就不用往法院跑了,直接奔着仲裁去。如果写的是“向XX人民法院提起诉讼”,那就得走诉讼程序。要是合同根本没提这事,或者写得模模糊糊,那双方就得再商量,看是补个协议去仲裁,还是只能去法院。
确定了能走仲裁,接下来就是“备粮草”的阶段。老张当时一听仲裁能快点,眼睛亮了一下,但立刻又蔫了:“合同?我就记得签了个名,具体啥内容早忘了。” 这就是第一个大坑。我让他赶紧回家找,最后在工具箱底层翻出来一份皱巴巴的合同。一看,还好,争议条款写的是仲裁。证据,是仲裁员判断是非的唯一依据。光有一份合同还不够,你得证明“活干完了,钱没给够”。我帮老张一样样捋:竣工验收单,有吗?甲方(酒店方)签了字的。过程结算资料、签证单,有吗?能证明工程量和单价。催款的微信聊天记录、短信、邮件、通话录音,有吗?这些能证明对方承认欠款但就是拖着。你垫付材料的发票、给工人发工资的银行流水,有吗?这些能证明你的实际损失。老张翻箱倒柜,大部分凑齐了,但关键的几次电话催款,光记得骂娘了,没录音。我告诉他,这就是教训,以后谈钱,尤其是对方承诺“下周就付”这种话,尽量用微信文字留痕,或者心平气和地打个电话录个音。
材料齐整了,就得写一份《仲裁申请书》。这好比是你的“状纸”,得把事情讲清楚:你是谁,对方是谁,什么时候签的合同,工程概况,总价款多少,付了多少,还欠多少,你的具体请求是要求对方支付欠款和利息(利息计算标准合同里一般有)。然后把合同、证据清单和所有证据材料复印好几份,递交给合同里约定的那个仲裁委员会。交上去,立案了,心里就踏实了一半。仲裁委会给双方送文件,安排开庭。开庭不像法院那么严肃,更像一个摆事实讲道理的谈判桌,但你得有备而去,把证据的逻辑理清,对方可能会怎么赖账,提前想好怎么反驳。
裁决书下来,如果判你赢了,对方在指定期限内没给钱,这就到了最关键的一步——申请法院强制执行。这时候,仲裁裁决书就和法院的判决书一样硬气,你可以拿着它去法院执行局,要求查封、冻结、划扣对方的银行存款、房产、车辆等财产。走到这一步,很多“老赖”才会真正感到压力。
常见问题解答
问:仲裁快,到底有多快?比打官司省多少时间? 一般来说,仲裁一审终局,普通程序从组庭到作出裁决大概四到六个月,简易程序可能更快。而诉讼一审普通程序六个月,还可能上诉进入二审,拖个一年以上很常见。时间成本上,仲裁优势明显。
问:仲裁费贵不贵?是不是比诉讼费高? 仲裁费确实通常比法院的诉讼费高一些,因为仲裁机构不是国家财政拨款。费用根据你的争议金额按比例计算,在申请仲裁时会有明确的收费标准。但这笔钱最终由败诉方承担,或者双方按责任比例分担。你可以把这笔钱看作是购买“效率”和“专业”的成本。
问:合同找不到了,或者里面根本没写仲裁条款,还能仲裁吗? 比较麻烦。仲裁必须基于双方自愿达成的仲裁协议。合同丢了,但如果你有其他证据(比如双方往来函件、补充协议)能证明你们同意仲裁,也行。如果合同里只写了打官司,或者什么都没写,那就不能单方面去仲裁,需要和对方重新签订一份《仲裁协议书》,约定把现在的纠纷提交给某个仲裁委解决。如果对方不配合,那就只剩下法院诉讼这一条路了。
问:听说仲裁是“一裁终局”,万一裁决不公,我不是没地方说理了? “一裁终局”是为了效率,但公平也有保障。如果确有证据证明仲裁程序严重违法(比如仲裁员收了好处),或者裁决的事项压根不属于仲裁范围,你可以在收到裁决书六个月内,向仲裁委员会所在地的中级人民法院申请撤销裁决。这是法律给的救济途径,但门槛比较高,不能仅仅因为“觉得结果不满意”就申请撤销。
问:对方公司是个空壳子,没钱,就算赢了仲裁、申请了执行,是不是也没用? 这是最现实也最无奈的情况。法律程序只能解决“判断谁对谁错”和“提供强制执行的依据”,但不能“无中生有”变出钱来。如果对方公司确实资不抵债,没有任何可供执行的财产,那执行程序可能会终结,等将来发现他有财产了再恢复执行。所以,在接工程前,对发包方(甲方)做一点基本的资信调查,非常重要,这比事后任何法律手段都顶用。看看他以前的项目口碑,打听一下付款是否爽快,这可能让你避免踏入一个大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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